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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德金/汤金】无声秘密 1/29

无声秘密/Silent Secrets

作者:xxxfire-feariexxx

译者:GinnySue

 

简介:

伏地魔胜利了。战犯金妮作为德拉科·马尔福的十八岁生日礼物,成了无可奈何的德拉科的奴隶。她无声保守着一个黑暗秘密,而德拉科决心找出这个可能拯救或毁灭魔法世界的秘密。

 

授权:



第一章 像凤凰从灰烬中重生

 

 

这里没有时间。小时融合为日,日融合为周,周又融合为月。她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。没有阳光可以衡量过了多少天。其实他们只有来自蜡烛的光线。没人想看见烛光。烛光意味着他们要带走一个人。有时候是她。有时候是别人。他们来找她,她就安静地跟去。她不愿像别人一样尖叫。她也做不到。

他们过来时,把她带到了一个小房间。石头墙壁,石头地板,石头天花板。她只能看见石头。她不记得阳光的样子,空气的味道,下雨的感觉。她只知道石头,冰冷的石头,还有疼痛,尖利灼热的疼痛。他们有许多方法给予疼痛。石壁、桌子和地上都是刑具,一些她用过,另一些她很高兴自己没有用过。如果她甚至还能感觉到高兴的话。她不确定。

他们尝试让她说话。他们将她的脑袋浸在污水中,直到她昏迷。他们鞭打她,直到她身上没有一块好皮。他们将她的手放到火里,命令她说话。他们将她赤身裸体地扔到结冰的水里。他们尝试让她说话,但是,无论他们做什么,她不会说话。她不能说话。

她想说话。她的沉默并不是源于格兰芬多的勇敢、骄傲或坚强。她多次尝试,要把他们想要的东西告诉他们。这样她就能死了。可她说不了话。她想尖叫,却发不出声音。她想乞求,但她的声音毫无用处。

他们终于不再折磨她了。他们将她独自锁在石头笼子里。她不知道自己在那个牢房里待了多久,仿佛在地狱里待了一千年。墙上满是粘腻的血迹。角落里散发着尿液的味道。周围充斥着尖叫声。没有床或厕所,她也不在乎是否体面了。她的衣服破破烂烂,衣不蔽体。时常有人给她送饭,不新鲜的面包和水。大多数时候她都不吃,如果疼得受不了,她就会吃。她希望他们别给她食物了。她希望她可以死。

不过那不是她的命运。

 

X

 

“她到底为什么不说话?”卢修斯·马尔福吼道。两个男人畏缩了一下。一个小个儿男人有着大肚子,棕发都秃了,另一个男人高大健壮,有着相配的黑色眼睛和头发,还有西班牙口音。他们刚加入伏地魔的麾下,是马尔福这种高级成员的爪牙。黑魔王让他掌管这群乌合之众,清剿一些残余的凤凰社成员和他们的住处,他觉得很气恼。他们正在谈论最小的韦斯莱,她一年多之前被俘,很可能会有一些凤凰社巢穴的内部消息。可惜的是,她不出声,韦斯莱的情况如今真的令他气坏了。

“先生,我们试过了。我们折磨她。我们打她。我们什么都做了,就差没强奸或杀了她了。”卢修斯瞪了他们一眼。

“你们为什么不那么做?”两个男人对视一眼。

“马尔福先生,说真的……她臭气熏天。她又瘦又恶心,奄奄一息。我们折磨她的时候,她也逆来顺受。我可不能说她有美感……”

卢修斯恼火地叹了口气,用瘦削白皙的手捋了捋长发。“没关系。我们折磨她,强奸她,杀死她。故事结束。她占着地方,没给我们带来一点线索。我们必须找到剩余的凤凰社成员。”他用拳头捶着桌子,让另外两个人害怕地跳了起来,“否则黑魔王会要了我们的命,你们明白吗?”

另一个男人说:“我们可以直接杀了她。如你所说,她在浪费地方,我们的人甚至都懒得再打她了。她显然不能说话。我们检查和测试了她。我们认为她被施了什么咒语,明显是古魔法,因为我们无法追溯到源头。”

卢修斯低声嘟哝着,喝了一大口火焰威士忌。他喜欢火辣辣的液体在喉咙里留下的灼烧感。他坐回真皮靠背椅上,环顾着优雅古典的办公室。这位食死徒抚摸着椅子的扶手。“你们或许想过……”他慢慢地说,好像很恼怒,“让她写字吗?回答是或不是?一些其他形式的交流。梅林啊,一副吐真剂!”

秃顶的矮个男人用力地点头。“有!我们什么都试了。我们试过让她写字,她也写了!她写了她的名字、年龄、她家人的名字,但是,我们让她写出她的秘密,把她所知道的凤凰社和其成员的事情写下来,就……”他停了下来,看上去十分不安。

“就?”卢修斯扬起纤细的金色眉毛,恼火地问道。

高个男人清了清喉咙。“就爆炸了……”他的声音也越来越小。

卢修斯·马尔福坐直身体,困惑地看着他们。他将胳膊肘搭在桌上,双手交握,把下巴搭在指关节上,深深陷入了沉思。“爆炸?”马尔福不可置信地问。

“着火了。纸张、羽毛笔和墨水瓶……她的手。都着火了。她似乎和我们一样困惑和害怕。我觉得她不知道自己中了魔咒。她的部分记忆很可能被清除了,以防她的秘密泄露。我们只知道,她暂时不会开口说话,我们真心认为,最好让她给更多疑犯腾出地方。”

卢修斯盯着桌面,摇了摇头,苦思冥想着。他皱起眉头,大脑中的齿轮正在转动。“不行,这样不明智。她一定知道什么危急而重要的事,否则没人会费力气让她不能说话。不过你说得对,她在浪费地方、钱和时间。我们没有信息,黑魔王开始恼火了……”他叹了口气,陷入深思,另外两个人知道要保持安静。他突然露出一抹坏笑,眼神越来越恶毒。“不,男孩们……我觉得我有一个更好的主意。”

 

x

 

金妮·韦斯莱背靠在墙边坐着,用胳膊环抱着单薄的身体,头搭在腿间。每当她不愿去想那些尖叫和求助的哭泣时,她就会这样坐着。她假装自己听不到周围房间里的乞求声。光线入侵金妮的视线时,她刚刚睡着。她有些好奇地抬起头,举手挡住了几乎令她失明的明亮烛光。烛光照亮了陪伴她许久的黑暗,照亮了房间的每个角落,显露出了她不想察觉的血迹和石头,一个熟悉的高大男人站在她面前。女孩挡着眯起的眼睛,缩到墙边,希望他们可以离开,可她知道,这是不可能的。他们可能终于来杀她了。她只期盼这个原因。金妮听到一双靴子朝她走来,光照到她的身上,迫使她自卫地蜷缩成一个小球。他们夺走了她的黑暗,冷酷的光线和香水味咄咄逼人。金妮感觉一只脚在踢她,她咚一声倒在了地上。

“可怜……令人厌恶……难闻。我明白你们为什么不想强奸她。如果非要我碰这种东西,我会窒息。”

听到“强奸”这个词,她瑟缩了一下。不!她在这里待了这么久,他们一直都没这样做!不要,不要。她失去了一切,她的家人,她的房子,她的人生,她的美貌,她的声音,她的尊严。他们至少把她的贞洁留给了她。她的贞洁,她的人生只剩下这么点儿东西了!

“把她处理干净,否则我不会碰她。将她带回我的庄园。把她交给奴隶一号,将这些细节指示给她。”他递给他们一封信。“孩子们……没有我的允许,不许再碰我的奴隶。”熟悉的男人说完,就转身离开了,金妮看着他离去,这才意识到他是谁。卢修斯·马尔福。

 

x

 

亚历珊德拉一边做饭,一边轻快地唱歌。她喜欢唱歌。她没有受过良好的教育,只在霍格沃茨待了三年,她不优雅端庄,也不漂亮,但是,她可以将一件事做得完美至极,那就是唱歌。她正在唱歌,为自己和其他奴隶加热晚餐的剩饭。这是一顿大餐,马尔福家总是有多余的食物,他们坚持每天七道菜,虽然马尔福一家拥有二十多个奴隶,还不包括家养小精灵,可她知道,这些食物能把他们所有人喂饱。作为马尔福家族的奴隶有一个好处;大家都有饭吃,大家都有床睡。只要你完成工作,就没人苛责你。马尔福家的男女主人是伏地魔新政府的成员,没有时间浪费在奴隶身上。马尔福一家有客来访时,奴隶们才会得到关注。

客人!她差点儿忘了!明天是马尔福先生——马尔福主人的儿子的生日派对!食物会很丰盛,如果奴隶表现良好,就可以在派对上服务。她喜欢在派对上服务,马尔福主人的常客总是要求她唱歌或招待他们,能在这么一大群人面前唱歌,着实令人激动。但是,她听高级奴隶玛娅小姐说,明天的派对上会有一个大惊喜。亚历珊德拉兴奋地猜想着这个惊喜是什么。

只要你一想到玛娅,她似乎立刻就会在你身后出现。她是奴隶们的好领导。她做事有条不紊,效率很高,公正合理,所有奴隶都尊敬她。她照顾着所有奴隶,下至年纪最小或行动最慢的,无论他们生病、受伤或者消沉。甚至对奴隶冷酷无情的卢修斯·马尔福,也尊敬地对待她,私下里用她的名字称呼她,而不只是她的编号。女主人经常让她做伴,马尔福先生只让她洗他的衣服。总而言之,对主人和奴隶们来说,她是所有奴隶中最受尊敬和爱戴的人。她就像是他们的母亲。

她又这样突然在亚历珊德拉身后出现。玛娅的步伐又轻又慢,若非她说话,别人不会注意到她,她的声音很威严,却能抚慰人心。

“亚历克斯。”她叫着女孩。亚历珊德拉已经成了高等奴隶。她其实是被这个女人收养的。亚历克斯足足跳起了十英尺,至少她这么觉得。她看向玛娅,像傻瓜一样笑着点头。“玛娅,怎么了?”其他奴隶都瞪着她。他们都没有这样随便而友好地称呼玛娅的勇气或权利,但玛娅只是笑了笑。

“我需要你,快点儿。让贾斯敏继续做饭,让她留出三个人的分量,我们今晚要工作到很晚。”亚历克斯立刻发觉她微微皱着眉头,似乎十分担忧和难过。她点点头,把勺子递给贾斯敏,跑着追上已经快步走开的玛娅。

“好了,玛娅,我刚才看到你的表情了。什么事这么急?马尔福先生的礼物丢了吗?有猫头鹰没出现?装饰或食物没有准备好?”玛娅摇了摇头,继续安静地前行。亚历克斯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,知道最好让玛娅独自思考。她们静静地穿过大理石走廊,朴素的鞋子落在地板上,一直走到了奴隶宿舍的外面。亚历克斯扬起眉毛,困惑地看着她。

玛娅没有开门,而是站在那里,咬着下唇。亚历克斯知道,一定出了什么严重的事情,才让这个冷静的女人如此焦虑。

漫长的五分钟后,玛娅终于说:“有一个新奴隶……但是……这个不一样。她是战争留下来的人,我们许多人都是,但是她……她经历了很多事情。我能从她的眼神看出来。那些人说,马尔福主人把她从阿兹卡班的刑讯室带了出来。”

亚历克斯打了个哆嗦。阿兹卡班不再是那些谋杀犯了此残生的地方了。伏地魔现在拥有了那里,你能在那里看到上千种痛苦而残忍的死亡方式。只有凤凰社成员和他们的家人才会被送到那里。她为那个可怜的女人感到难过。成为一个受害者……阿兹卡班的恐怖故事既恶心又令人害怕,亚历克斯知道,如果她在那种地方,她肯定会死。

“她是给马尔福先生的最后一份生日礼物。一个属于他的奴隶,更可能是他未来的情妇。”

亚历珊德拉睁大了眼睛。虽然她读得书少,可她知道,情妇只不过是私人妓女的漂亮名号罢了。在这一点上,她没有太为这个女孩感到难过。德拉科·马尔福既漂亮又富有,任何奴隶女孩愿意以死来换取与他同床共枕一晚。然而,这个男孩好像一点性欲都没有。他对未来的妻子帕金森小姐没有表现出一点兴趣,亚历克斯不能怪他,她比狗还丑,还是一个荡妇。他的父母和许多奴隶经常猜测,他是不是同性恋,如果亚历珊德拉为他打扫房间时,没有发现《花花巫师》杂志,她也会这样认为。然而,玛娅再次开口说话时,亚历珊德拉就忘记了性感的德拉科·马尔福和色情的《花花巫师》杂志(她其实打开看过,里面的内容令她瞪大双眼,下腹突然收紧,她觉得很惊讶,因为她肯定喜欢男孩子,起码她是这么认为的)。

“我们必须把她收拾干净,为明天的派对做准备。她的样子很恶心。她很瘦,身上全是血,也很难闻。要不是我觉得你的胃应付得来,我肯定不会选择你来帮我。另外,她和你差不多大,看到另一个女孩或许能令她平静下来……这个可怜的东西很激动。”玛娅闭上眼睛,深吸一口气,仿佛要冷静下来。“好了,我们进去吧。她等了快十分钟了。我不想让她伤害自己,不过我怀疑她根本站不起来。哦……她不说话,别逼她,知道了吗,亚历克斯。”玛娅认真地看着她。

亚历珊德拉笑着点了点头。“我能应付一点血,如果她不哭哭啼啼,谁还会抱怨呢?”

 

x

 

金妮很困惑。这里的一切都很……很……明亮。房间里亮得不同寻常的烛光刺痛了她的眼睛。墙壁不再是冰冷的红色石头。不是了……它们……很温暖。摸起来很温暖。墙是浅黄色的……黄色。她记得那个颜色。太阳、花朵和温暖的颜色。地板温暖、透水而干净。地板上有些线条,颜色也在深浅的棕色之间变换。木头。对。她记得木头。她很久都没感受过木头了。还有一扇窗户。这里有一扇窗户。她不敢看向外面。窗外有天空、星星和一棵树。是她很久都没见过的东西。她惊奇地看着树,它轻轻摆动,发出沙沙的声响,对她挥舞着长满树叶的枝条。她躲避着它。她不喜欢这些明亮的东西。这些会动的东西。它们令她害怕。她只知道她的石头监狱,没有窗户,只有一扇石门和铁栅栏的牢房。她知道干涸陈旧的血迹、惊恐的尖叫、疼痛和黑暗。

还有别的,还有许多许多。更多令人害怕的东西。一个水池,对,一个水池,她知道,她知道如果她拧开把手,水会从水池淌出来,流到她的手上,洗净层层污垢,她的身体十分渴望,而她的思想又十分恐惧。不,她不想看到自己皮肤的颜色。她不想看到她的身体洗去污物和血渍的保护层的样子。这种想法让她害怕。如此暴露,敞开于空气之中。

但是,她将目光从水池移到上方,水池,这个词真奇怪,上面是一块闪亮的玻璃。玻璃中是一幅画,画里的房间有着生机勃勃的米色墙壁、一扇窗户和木头地板。一面镜子。对,镜子。它映出了房间里面的所有东西,不过没有她。她趴在地上,紧紧缩成一个球,镜子照不到她,不会怜悯、蔑视又厌恶看着她,让她看到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。她不知道自己更害怕什么,是在长期监禁之后,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,还是知道她是一个人,她还活着,她并没有与家人一起在坟墓里安息。

不!她不能想他们!想到他们,那个生物就会回来。那个可怕的黑色生物长着红眼睛。它寄居在她的体内,每当她想起父母和哥哥们,想起死亡、毁灭和战争,它都会从她的内心深处挣脱出来。它抓扯着她的肺和肋骨,想破膛而出,将她生吞活剥。好疼,太疼了。她知道这个生物不是自己想象出来的,它是真的!她能感觉到它尖利的爪子刺穿她的肺,紧紧攥住,挤出其中的空气,直到她再也无法呼吸。她能感觉到它抓住她的心,将它紧紧抓在爪中,锐利的指甲刺穿了它,令它流血不止。她的喉咙中涌起了肿块,她只能设法忘记那些画面,忽略他们的尖叫,他们的乞求,她无助地在地板下的藏身之处看着,看着他们包围她的母亲,迫使她倒在地上……

她开始呕吐。除了气体、血和一点水,她什么也吐不出来,可她的身体不断起伏,胃剧烈翻腾,她用手捂住耳朵,前后摇晃,她没吐到衣服上,因为她什么都没了,她空空如也,除了她的恶魔和……

然后门开了。

 

X

 

亚历克斯最先感受到的是恶臭。鲜血、呕吐物、尿液和很多她不愿去想的东西的味道。接着,她在地上发现了血迹斑斑的尸体。在血迹的掩盖之下,这具尸体十分苍白,所有皮肤都沾染了血迹。头发稀薄,四肢满是血渍和污物。这具尸体套着麻袋一样的东西。她认为那曾经是一件衣服,从样子来看,很可能是一条裙子,但原始的样式和颜色已经被时间、污秽和血迹掩盖。它破破烂烂,布料很薄,她能看到衣服之下狰狞的红色伤疤。这具尸体的胳膊很细,腿比厨房的椅子腿更细。她看不见脸,因为它背对着她,蜷缩成一个球,可她觉得很庆幸。这具尸体看起来……

等等……她看见它动了,轻微的抽动,她这才发现,它在颤抖,微微地前后晃动,仿佛它没有更多力气了。它根本不是尸体,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。她用手捂住嘴,深深地吸着气,想让自己的胃好受一些。不可能,那个……东西不可能还活着。它看上去好像埋在地下一年多了。一个人受了那么多苦还能呼吸,哪怕只是苟延残喘,这个念头也令她吃惊和害怕。

她只想尖叫着逃离这个房间。想到要和这个活死人再待上一秒,她都觉得害怕。但是她了解玛娅,知道她会很失望,为她感到羞愧,尤其是一位奴隶同伴急需帮助。她用力咽了一口口水,跟着玛娅走进了房间。玛娅已经蹲在那个东西身边,抚摸着它,它却颤抖得更厉害了。

“我不——”她放低声音,害怕吓到它,“认为你应该碰它——她。她看上去很害怕……她叫什么?”

玛娅悲伤地看着她。“他们说她叫金妮。韦斯莱。韦斯莱家族的最后一个幸存者。”她叹了口气。“那个家族给凤凰社帮了大忙。”玛娅摇了摇头。“不行,我们不能说了;我们不许说这个。她需要洗澡,但是我不想让她更害怕。”

亚历克斯点点头,在女孩身边跪了下来。她现在知道玛娅为什么选择她了。不仅因为她和这个东西……女孩……年龄相仿,她还能给人带来安宁温暖的影响。她不知道原因。亚历珊德拉是一个快活热情、精力旺盛的人,人们自然而然被她的阳光所吸引。然而……这个女孩看起来好像刚刚从地狱深处爬出来。她想,太多温暖和阳光可能会吓到她吧。所以她用嘴呼吸,慢慢靠近女孩,轻轻抚摸她的脸颊,低声叫着她的名字。

“金妮……金妮……嘘……我们不会伤害你。我们是你的朋友。朋友。我们会照顾你。嘘……”玛娅点点头,开始往浴缸里放水。水声令女孩打着哆嗦。“没事……我们只是要给你洗澡。我们会照顾你。朋友。朋友,金妮。请信任我们。我们是朋友。”哆嗦慢慢止住了,这个东西不动了。如果她没有感受到手下轻微的脉搏,她一定会以为它死了。

玛娅轻松地抱起女孩,像抱起一个孩子,她的脸埋在了她的衣服里。“吹熄一些蜡烛,我觉得她只是吓坏了。光线、动作和声响都可能吓到她。”玛娅脱掉她身上残存的破布,将她放进温水中,亚历克斯照着玛娅的吩咐做了,还礼貌地转了过去。“你可以转过来了。天啊,她身上全是血。水已经脏了。”

亚历克斯转过身,努力让自己的胃再次平静下来。她低着脑袋,藏在头发后面,温暖的泡沫水已经成了红色。亚历克斯蹲在浴缸旁,想看看它的脸,可玛娅将手放在她的肩上,摇了摇头。

“暂时别管她的脸。先洗吧。”她照做了。这是她思念魔法的时刻之一,她希望能够重新使用魔法,虽然她不会多少咒语。恶臭和污秽都很可怕,层层的污垢和血迹似乎永远也洗不完。她终于见到纸一样苍白的皮肤时,觉得很兴奋。她们至少给浴缸换了五次水,把女孩从头到脚搓了个遍。金妮逐渐有了人样,只是有些畸形。她十分瘦,肋骨突出得很明显,她的脑袋更像是肮脏的拖把。她的身上有着无数刑具留下的伤疤,有些布料与结痂的伤口粘在一起,玛娅不得不把衣服扯开,令伤口又流血了。坐在这里清洗一个这么可怜而悲惨的生物,是生理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。

同时也令人惊奇和害怕。慢慢地清洗这个女孩,洗去所有血迹和污秽,露出下面的伤疤和苍白皮肤,就像看见一只凤凰从灰烬里重生。如同尸体的女孩以胎儿的姿势蜷缩在浴缸里,打着哆嗦,像新生婴儿一样被洗掉母亲的羊水。她突然对这个女孩涌起了柔情、母爱和保护欲,着实令她惊讶。

最后只剩下脸没洗了,她拿过一块布,轻声唱起了歌。她注意到,她的歌声让女孩平静了下来,她轻声唱了一个多小时,嗓子很疼,但她没有理会疼痛,只是慢慢地擦洗这张脸,不逼迫她抬起头。玛娅说,眼神接触只会让她更害怕,所以她一直让这个东西低头看着水面。

“金妮。”她轻声说,“我们结束了。你干净了。从水里出来。我们会擦干你,给你穿的衣服。”亚历珊德拉觉得很庆幸,这个孩子无声地听从了,她靠在她的身上,让玛娅擦干她的身体。金妮似乎太虚弱了,根本站不起来,虽然房间里很暖和,热气腾腾,她仍然剧烈地颤抖,她们迅速给她换上了亚历克斯的睡衣。

她看得出来,女孩已经快睡着了,她一定累坏了。她真想知道,金妮上次睡在床上、上次洗澡和上次吃饭是什么时候。亚历克斯现在太好奇了。她一定要知道。一定要知道那张脸是什么样子。在韦斯莱一家被残酷地屠杀之前,她听说过他们,却没见过他们,他们都有着红发、晒黑的皮肤和无数雀斑。大多数男孩都很高,而女性则玲珑有致。然而,除了一团红发,女孩的样子和描述中一点都不一样。

这种诱惑十分强烈。亚历珊德拉将手伸到她的下巴底下,抬起了她的脸。金妮没有反抗,就算她想反抗,也太虚弱了。高耸的颧骨,深陷的眼睛,黑眼圈,皲裂的薄唇和一个小鼻子。亚历克斯觉得自己看到了死亡的样子,看到了身处地狱一年的影响。这是一个饱受折磨的堕落天使的脸。不。金妮不是自甘堕落。这是……一个无辜、残破、枯萎的灵魂的脸。

接着,那双眼睛睁开了。亚历克斯看着死气沉沉而呆滞的棕色眼睛,她知道了死亡、疼痛和苦难的样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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